• Jun 28 Thu 2012 06:40
  • 03

 

 

第一次對黃瀨有印象,是在班上女生傳閱的雜誌上。

 

原本只是想拿本書去蓋住頭睡覺,班上的女生卻兇巴巴的說「那是有黃瀨同學的雜誌,快還來啦」!然後把雜誌給搶了回去。

 

雜誌上的黃瀨穿著時髦的衣服,漂亮得好像個假人似的,之前就依稀聽說學校裡有個出名的模特兒,原來就是這個人。

 

本人也美型得和雜誌上沒兩樣,當他突然跑來說要打籃球時,籃球部的人們卻都不怎麼看好他。

 

聽說是之前有不少喜新厭舊的紀錄,儘管每一項運動都表現得非常傑出,可是非常快就會玩膩,這次也應該一樣吧。

 

對籃球的態度什麼的放在其次,突然入社後又退社,會對社團的編制造成困擾。但只要是奇蹟的世代都曉得,既然赤司已經點名同意,就表示任何的擔心都是多餘的。

 

果然一如赤司所預定的,黃瀨很認真的穿上了正式隊服,非常認真的練球,讓不少人都跌破了眼鏡。

 

嘴巴上小青峰小青峰的嚷著,動不動就三三八八的撒嬌亂哭,不過打起籃球時的身手真的不錯,而且人也變得和青峰印象中的不太一樣。

 

怎麼說呢?之前在雜誌上看到的黃瀨,雖然也是笑得很陽光很漂亮,可是總有種深沉感。

 

雖然臉是笑著的,但一旦失去表情,眼神中就滿是憂鬱與敵意。現在打著籃球的他,笑起來的樣子絕對是之前的一百倍開朗。

 

「小青峰,我問你一個問題,你不要生氣喔。」

 

「什麼問題?」

 

黃瀨小小聲道:「……你是不是,和小黑子在交往啊?」

 

青峰一聽,當場把喝的水都噴出來。

 

「你……!」

 

「原來是真的……」

 

的確是沒有特別的遮遮掩掩,但是!

 

「你這傢伙怎麼會問這種事?」

 

「我、我……」黃瀨瞥開臉道:「我上次問小紫你在哪,小紫說你和小黑子在休息室裡……那個……」

 

紫原這傢伙──

 

「哼,這種事根本無關緊要,少囉嗦!」

 

「喔……」

 

「幹啥啦,哲我是不會讓給你的喔。」

 

「什麼!才不是──」

 

忘記這個話題後來是怎麼結束的,只記得當時的氣氛異樣的尷尬。

 

黃瀨像是一隻喪氣的小狗,露出了非常失落的表情。

 

後來不知怎的,黃瀨就變成一直追在哲的身後跑的狀態。

 

整天黏著哲,感覺超級危險,一張漂亮的臉在哲的身邊蹭來蹭去,一不注意就好像要把哲給銜走了。

 

「不要一直黏著哲啦!」

 

趕走了煩人的桃井,又來了一個更煩人的黃瀨,想要好好的和哲親熱,都找不到空隙。

 

「這兩個人是你爸媽派來監視我們的嗎?」

 

「噗。」哲聽了這話,很難得的笑了出來。

 

「黃瀨那傢伙,在場上防守都沒這麼……什麼漏的。」

 

「滴水不漏。」

 

「是喔。」

 

趁機往哲的耳朵上咬了幾下,哲沒反抗,繼續窩在他懷裡翻他的書。

 

「青峰的成語很不好呢。」

 

「這是什麼掃興的話。」

 

「很掃興嗎?」

 

「一點。」

 

青峰把臉埋在他的後頸,有哲的味道。

 

如果說籃球是青峰的一切,那在籃球上和他最為契合的哲,就是和他的一切最契合的人。

 

所以會對他著迷不已,也是很自然的事,不管是誰都只能了解自己的邊邊角角,只有哲,能講出自己心裡最想說的那一句話。

 

那時候沒想過自己會改變。

 

如果是因為理念相合而在一起,那麼理念不合之時,就失去了在一起的力量。

 

從無時無刻都想和他在一起,一直到覺得沒有必要再見面。

 

不知道為什麼,在聽見兩人分手的消息時,黃瀨露出了比之前更為失落的表情。

 

「喂,你那是什麼臉啊。」

 

「啊?」

 

被青峰煩躁的一吼,黃瀨頓時手足無措。

 

「不是啦,我、我……」

 

黃瀨的眼淚突然像水龍頭扭開一樣的猛掉。

 

「你哭個屁啊!」

 

「我……我不知道啦……我……」

 

「我只是覺得很……難過……」

 

「你再哭我就揍你!」

 

黃瀨最後還是哭個不停。

 

三連霸結束之時,六個人選擇去了不同的學校。

 

在帝光的生活就此落幕。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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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Jun 25 Mon 2012 19:42
  • 02

 

 

 

還在帝光的時候。

 

「黃瀨那傢伙很喜歡你吶?」

 

聽見這話,黑子哲也沉思了片刻,然後用他那張總是看不出來在想什麼的臉答道:「他是喜歡你,所以才喜歡我。」

 

「……不太懂。」

 

和滿腦子全是肌肉和籃球的青峰比起來,黑子哲也雖然也是滿腦子籃球,但對於人情事故的應對,卻意外的比普通人還來得在行。

 

說是平常都在「觀察人類」什麼的,似乎的確是得到了某些心得。

 

「小青峰,我們來一對一!」

 

黃瀨那個吵吵鬧鬧的傢伙又出現了。

 

「我今天絕對不會輸給你!」

 

放馬過來呀。

 

「小青峰,再來一次,再一次──」

 

好好好,再來二次,再來三次。

 

「再來一次──」

 

「體育館要關門了啦!」等著關門的桃井不耐煩的催促了。

 

「明天再打吧。」

 

「小青峰果然是最厲害的──」

 

「快去換衣服!我不要幫你們鎖門了喔。」桃井趕人。

 

「有看到哲嗎?」

 

「沒有呢。」桃井答道。

 

青峰皺著眉頭在體育館裡四處張望,沒看到哲的影子。

 

這麼晚了,大概是先回去了吧?

 

這幾天黃瀨像塊黏皮糖似的猛跟在他身後,要打籃球是很令人開心啦,黃瀨也是個好對手,不過因為這樣子,他感覺自己有好幾天沒和哲講到話了。

 

沖好澡、換好衣服,最後他們還是被桃井拋棄,乖乖的自己動手把體育館的門關好。

 

把體育館關好出來,二人看見在不遠處的路燈下,站著一個女孩子,手裡拿著一個紙袋,好像已經等他們等很久了。

 

看見黃瀨走出,女孩子露出了欣喜的表情,她怯生生的拿出紙袋裡裝的禮物,原來是黃瀨的粉絲。

 

「真受歡迎啊。」

 

「哈哈,抱歉,等我一下。」

 

「才不要等你呢。」

 

「嗚──小青峰好冷淡。」

 

青峰雖然嘴巴說不想等他,不過還是留下來等了,站在遠處看著黃瀨與那位送來禮物的粉絲愉快的聊起天來。

 

粉絲離開後,兩個人步行前往車站。

 

「小青峰,她送我蛋糕耶,是自己做的,包得好漂亮喔。」

 

黃瀨一邊走一邊像小孩子般興奮的拆起包裝。

 

「是杯子蛋糕耶!」

 

「嗯?」

 

黃瀨把紙盒秀給青峰看,一盒裡擺著四個可愛的杯子蛋糕,奶油上頭擺了可愛的黃色小星星牌子,還用巧克力寫上了「KISE」的字樣。

 

「好可愛,超可愛的!」

 

「你每天收到這麼多甜食,都吃不會煩啊?」

 

「不會呀,我喜歡甜的呀。小青峰不喜歡甜的嗎?」

 

「甜食什麼的還好啊,沒有特別愛吃吧。哲倒是挺喜歡的……」

 

「那我們下次一起去吃蛋糕好不好?」

 

「什麼一群男人一起去吃蛋糕啊,才不要呢。」

 

「姆唔……好好吃喔。」

 

「就這樣吃起來啦!」真是小孩子還不如!還吃得滿手都是在那邊舔手指。

 

青峰感嘆他前幾分鐘好像還在心裡稱讚黃瀨很帥,不知道他的粉絲要是看見他私下這個模樣,會有什麼感想。

 

「這個給小青峰。」

 

練球練得也肚子餓了:「那我就不客氣啦。」

 

青峰沒伸手去拿蛋糕,直接伸長了脖子蹭到黃瀨身上,大口的咬下蛋糕。

 

巧克力的。

 

「嗯,很好吃。」青峰一陣亂嚼,把蛋糕吞下肚,轉頭看了下黃瀨:「怎了?」

 

黃瀨站在原地,突然一臉手足無措的慌亂表情。

 

「蛋、蛋糕……」

 

「才不要像你一樣吃得滿手都是呢。」青峰鄙夷道。

 

「怎啦,幹麻站在原地?走啊。」

 

「來了!」

 

黃瀨頓時醒了過來,加緊腳步跑回青峰身邊。

 

怎覺得這傢伙的臉有點紅啊?

 

剛才湊過去的時候,好像有聞到他身上有剛洗好澡的香皂味道。

 

「把手擦乾淨啦。」

 

「唔姆姆……」黃瀨用力的舔手指。

 

「真是的。」

 

「哈哈。」

 

「有什麼好笑的?」

 

「小青峰好可愛喔。」

 

「啥!」

 

「和你們在一起好開心。」

 

「說什麼呢。」

 

車站到了。

 

「我回家囉,明天見。」黃瀨用力揮揮手,轉身跑進車站。

 

突然想想,這傢伙又是當模特兒,又是打籃球,還真是努力的不得了。

 

傳個簡訊給哲好了。

 

「我回家了,明天見。」傳給哲的訊息。

 

「比平常晚呢。」哲很快的回覆了。

 

「在做什麼?」

 

「看書。」

 

「又在看書啊?真無聊──」

 

「黃瀨那傢伙剛剛說我很可愛,你說他是不是有毛病啊。」

 

「沒有吧。不過看不出你哪裡可愛呢。」

 

「呿!」

 

就這樣一路發著訊息聊天,青峰不知不覺的已經走到了自家的門口。

 

手機嘟嘟的響起了簡訊。

 

「我到家了,明天早上還要拍照,趕快來去睡了!」是黃瀨。

 

啊。

 

還以為是哲的簡訊。

 

青峰原本想把這封簡訊置之不理,但不知為何,把手機收起的時候,一股討厭的自我嫌棄感湧上了胸口。

 

對了,就是這個時候。

 

好幾年後的現在……那二封重疊的簡訊,同樣的氛圍與同樣的名字,在青峰的眼前形成了強大的即視感。

 

宛如陷入時間的旋渦一般。

 

 

 

□□□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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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Jun 25 Mon 2012 05:18
  • 01

 

01

 

「你在哪裡?」

 

那天晚上,青峰接到了二封簡訊。

 

第一封是哲的簡訊,在搭上往哲那邊的電車後,收到了第二封來自黃瀨的簡訊。

 

內容和哲的簡訊一模一樣,害他差點以為是自己按錯了鍵。

 

「你在哪裡?」

 

因為像是百般無聊所以想找自己聊聊天的開頭,青峰有點想把這封簡訊置之不理,可是把手機收回口袋的時候,心中卻湧出了某種令人煩燥的罪惡感。

 

「哲找我。」

 

簡單至極的回覆了黃瀨。然後他把手機關機。

 

昨天桐皇對誠凜的賽事結束,青峰嘗到了許久未有的失敗滋味,打倒自己的那個人,是以前曾經喜歡過的對象。

 

對於一切事情都直來直往的青峰,對於喜歡也就是喜歡,沒有什麼好像喜歡但又在猶豫考慮這種優柔寡斷的心態。

 

國中的時候和哲在體育館裡巧遇,籃球一直是青峰的一切,哲在籃球上和他的想法是如此雷同,每天在一起開心的練球,會喜歡上哲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。

 

那時候真是快樂極了,完全沒有任何的不安,整個人整個腦袋都只想著籃球,還有哲,光是這樣就過得充實得沒辦法再去想其他的任何事情,像上了癮一樣的沒有一刻能與他分開。

 

哲就好像自己的空氣。

 

所以,當初到底為什麼會和哲分開,為什麼會連看不見他都覺得沒關係?

 

把空氣抽走的話,人應該會立刻死掉才對。

 

因為籃球而在一起,最後也因為籃球而分開,說到底最後還是沒有把哲放在第一位,想通了這個道理後,有好一陣子青峰都感到非常的氣憤。

 

哲傳來了簡訊,就頭也不回的立即跳上電車,效率之高連自己都感到驚訝。所謂的傻瓜大概就像他現在這個德性,青峰惱怒的望著車窗上自己的影子,黑眼圈看起來有點窩囊,然後又想起了昨天和誠凜的比賽。

 

黃瀨這笨蛋大概有來看吧?知道比賽輸了對吧?

 

「啊、真是的!」

 

惱怒升級為暴躁,他用力的往車門上踹了一腳。車門聞風不動,在下一站穩穩的照常開啟,站名廣播機械式的響起,冬季的冷風灌入車廂。

 

車窗外的景色漸漸的變得熟悉了起來。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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